枕头爱睡觉

【一八】天长地久

* 八爷虐多了就要虐虐佛爷,一个看不了剧的少年哭泣着说道

* 脑洞永远比事情多,也不知道剩下的有没有时间写

* ooc在碗里,食用愉快

* 看标题知结局系列o(╯□╰)o

张启山最近很心烦。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北平一行后,新月饭店的大小姐一副非自己不嫁的样子跟自己上了回长沙的火车,自己是欠了她的人情没错,可没到以身相许的地步,难不成魅力高还有错了?

但更让他心烦的是,这齐铁嘴也不知抽什么疯,一路上都在说尹新月是自己的贵人,那一个个嫂子叫得顺嘴,自己那几个眼刀如同打在棉花上,最后更是敢直接把人往自己身上推了,要不是顾及着新月饭店,张启山还真想把尹新月扔下去。

本以为回到长沙冷静几天会好一些,没想到齐铁嘴说着什么不能打扰新婚燕尔的人也就经常不来他府上了,暗恋齐铁嘴的侍女丫头是望眼欲穿,莲藕炖猪蹄都倒了好几茬儿,张启山让副官去请他也是再三推脱,弄得副官不得不动用武力威胁,等到了后来偶然被尹新月说了一次,更是借口不来了,武力威胁都没有了作用,得副官直接揪着往车子里面塞。

逼得急了,齐铁嘴干脆消失了好几天,等张启山无可奈何不找他了又未卜先知嘻嘻哈哈的回来摆摊。

张启山火气很大,却又没办法,千军万马敌众我寡的局面他尚有勇气与方法赢得胜利,但在齐铁嘴面前,他觉得他真的是一点方法也没有。

其实张启山对齐铁嘴的那个心思他自己清楚了好多年,要不然当年武藤那件事他用得着自己亲自去吗?还弄得个一身伤,他又不是什么冲动无脑的人,一个人单挑一群简直有病好吗?

更何况他半辈子波折,本来就不喜欢话多的人,呱噪,更不信命,总觉得苍天已死,要不是因为是齐铁嘴他干嘛非要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话唠算命的在身边没大没小那么久?

再加上其他种种,张启山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表现的非常明显了,二月红有事没事就拿自己打趣,九门里其他人多半也知道,只是懒得说透罢了,只有齐铁嘴,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若无其事,该怎样就怎样,跟他关系好是好,嬉笑怒骂勾肩搭背,可终究还是不远不近的。

但是齐铁嘴好像跟所有人都是这个样子,表面上跟所有人和乐融融的,要真说好,又别扭,归根到底,就是因为相交的不对等。

无论是和他亲近的张启山二月红吴老狗解九霍仙姑,还是跟他比较淡的剩余几门,基本都是他笑着把所有人的心思秘闻掏出来,不说破的揣着,然后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怡然自得,你看得见他,却近不了他。

吴老狗经常跟解九吐槽,说齐铁嘴连自家哪只狗爱吃什么都知道自己却不知道他喜欢哪种类型的女人又或者哪个类型的古董。

解九一直不理,直到是齐铁嘴有一次听到了,嚷嚷着反驳说自己什么都喜欢没有特殊的时候,解九才呵呵笑,说八爷修仙论道,自视万物为同一,齐铁嘴看了解九一眼,颇有相逢恨晚之态,吴老狗白眼一翻,三寸钉就追着齐铁嘴满屋子跑。

既然万物为同一,那么三寸钉也不应该可怕吧?

明明是人,修什么仙论什么道?装,看你能装多久。

事实上,不止张启山,九门里的人除了齐铁嘴都不信邪,所以没有人想到,齐铁嘴真就这么装了一辈子。

后话不提,且说这世间情意千千万万,暗恋的感觉又如出一辙,纵然是张启山这样霸道的人也不得不低头。

看见会开心,看不见会想,一点点小事都会影响心情,怕对方知道又怕对方不知道更怕对方知道又装着不知道的心真是折磨。

张启山有些时候被吊着难受,头脑一热得也想直接捅破窗户纸,然而每次一看齐铁嘴的眼睛又败下阵来,生怕这人拒绝,也生怕这人躲自己,就如同现在这样。

钢铁易折,流水难断,以柔克刚,说得就是这个理。

不过现在齐铁嘴的反应也让张启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齐铁嘴一定知道他的心意。

这么多年,他都知道。

想到这一点的张启山气闷得可以,那一肚子的火比齐铁嘴不来见他还大,他不懂齐铁嘴到底要干嘛,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明确拒绝非要吊着自己,有时候还给点希望,是单纯的好玩儿?还是看着一个人喜欢自己却求而不得瞻前顾后很有快感?

想不通的结果就是张启山这几天的脸色差到让尹新月见他都得先考虑考虑要不要上前。

鹿活草救了丫头的命,丫头的身子一天天好起来,二月红抽了一天来向张启山道谢,同时也要商量着下矿的事情,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老道理了。

然而张启山一直沉着个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虽然看他冷面惯了,可二月红还是觉得不对,就多问了几句,听完后却一拍大腿,说老八莫不是开窍了跟你闹别扭?

张启山愕然,内心突然狂喜起来,想来这也是可能的,甚至是很有可能的,毕竟一切的不对劲都是因为尹新月的到来,可是爱这种东西就是有让平常果敢决绝的人变得踌躇,张启山又有些怕,怕不过是自己想多了,这一来一回之间,心脏跳个不停。

张启山的脸色也是变换莫名,二月红没经历过这种纠结,他在感情上从来顺风顺水过了头,这一下子也被张启山弄得有些唬住了。

两个人静默着不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的什么计划陷入了僵局。

张启山猛得起身,大踏步的就向外走去,理性终究败给了感性,打碎了这一室寂静。

他是张启山,该出手的时候绝对不会退缩。

二月红看着张启山消失的身影回过神来,杵着脸想,看起来自己还有一段时间能陪陪丫头。

张启山没有让人备车,那样太慢,或许过了时间他又会退缩,他骑上哈雷朝着齐铁嘴的堂口扬长而去,副官在他身后好像说了什么他也没听清。

他脑子里基本都是该怎么和齐铁嘴说这件事了,种种方法甚至种种后果他都在脑海里想了一遍,不专心驾驶的后果就是他差点酿成几起车祸,引得行人侧目。

等他停在齐铁嘴堂口时,车轮溅起无数尘沙,刚刚出来的抱着盒子的掮客看着他一脸莫名其妙,心想卜个卦也不用那么急吧?

张启山才不理会这些人,大踏步的走进香堂,这般不沉稳自他十五岁后就不曾有过。

进了厅堂却是一愣,因为只有小满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张启山皱眉,声音带着起伏的问道,

“八爷人呢?”

小满见张启山的样子,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可又有些为难的说道,

“刚刚出去了,没说去哪儿。”

张启山挑眉,刚刚还见有人买东西,怎么现在人就不见了?小满被张启山的挑眉吓到了,生怕自己被枪毙了,慌慌张张毕恭毕敬的把手里的纸条递给张启山,说道,

“八爷走之前说把这个交给佛爷。”

张启山皱着眉接过,看完之后,整个人面色就是一变,吓得本来还有些好奇的小满赶紧溜了出去,留下张启山一个人在厅内,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那张纸,胸腔不停的起伏着,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难过。

那张纸上潦草的写着,

“佛爷,承蒙厚爱,可惜齐家祖训,不从政不从军,无论哪种意义上的从,都绝不应允,刚何况齐家一向一张铁嘴讨春秋,一路神算求天命,对于生死情感早已看淡,此事无可商量,铁嘴心意已定,盖不能移,如若相逼,必离开长沙,一去不回,请佛爷就此断念,来日还可饮酒,另,尹小姐是佛爷命中注定的良缘,还望珍惜,良辰吉日,定当来贺。”

短短几句笔墨,就这么浇灭了张启山的满腔热意,他浑身如坠冰窖。

张启山想过数百种情况,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齐铁嘴知道他的情,所以选择了避开,他的情,齐铁嘴不要,甚至不给机会让他开口。

要不是这纸上字迹缭乱墨迹未干,张启山甚至都要觉得齐铁嘴早就准备好了,自己不说,他当不知道,自己一要说,他就留下这书信逃之夭夭,他的卦一向是准的,事关自身,趋利避害的天性更是敏锐。

所以齐铁嘴把自己往尹新月那边推,不是因为闹别扭也不是因为吃味,而是他觉得尹新月真是自己的良配。

二月红说得不准,是因为他是心热着活在人间,而齐铁嘴……

张启山思绪纷繁,唇边的笑却有些冷又有些苦,人都道是仙人独行苦,偏偏忘了,只有仙人无心,才敢独行。

面上虽如此,张启山的内心却不疼,他只是觉得很累,如同长途跋涉后终于放松了下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着倦怠。

这比痛还可怕,隐隐的,是种绝望。

恍然回到了那年的东北。

张启山有些不知所措,他现在只想先休息一会儿,等平静下来再做抉择,他深吸了一口气,脚步有些虚浮的离开了齐铁嘴的堂口。

待他离开后,小满才又进来,确定没有人了,便跑去东侧靠墙的那个古董架又轻敲了三下墙壁,旋转了右手边的一个花瓶,然后他退后了几步,架子划过地面,露出一个密室来,齐铁嘴从里面探头,走了出来。

齐铁嘴打了个哈欠,吩咐着小满今天不做生意了,小满哎了一声,却又跟着齐铁嘴,好奇的问道,

“佛爷过来问什么事啊?我可是第一次见八爷您对佛爷避而不见呢。”

齐铁嘴停住脚步,看了眼门口,枫树如血,可他又立马转回视线看小满,神叨叨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真想知道?也行,不过知道了可是会有灾难临头的哦。”

自从瓜农事件后小满对齐铁嘴就深信不疑,听他这么一说,面如土色,忙摆手说着不用,就跑去前面关门了,此时八爷收敛了调笑的神色,目光淡漠,轻声低喃,

“不过俗事罢了。”

张启山的恢复能力很强,或者说他只不过是把伤痛丢到记忆的深处,从而逃避痛苦罢了。

无论怎样,第二天张启山又成了平常众人眼里的张启山,所有一切又回到了正轨,公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下矿的安排也已经出来个大概,张而启山和齐铁嘴的关系也恢复了正常,计划什么的,一半出自齐铁嘴,毕竟话说到了那个份上,谁都不蠢,谁都会演。

齐铁嘴去张家府邸商量的次数虽然没有以前多,但是还算正常,尹新月最近心情很好,对齐铁嘴也不再如往常一般娇纵,也渐渐把他当自己人了,不过齐铁嘴从来也不在意这个,只要张启山不再执着,他自可以放任自由。

等到再三确定了计划,里里外外都安排好,张启山去找二月红做最后的确认,说完正事以后,二月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隐晦的说道,

“其实,在爱面前谁都会退缩,总要有人先放下骄傲或者采取些手段才行。”

那天香堂的事二月红也知道,准确的说所有人都知道,毕竟张启山那个脸色状态可不常见,大家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大部分的揣测都是齐铁嘴给张启山算了个下卦,只有二月红,猜到真正可能发生了什么。

二月红这两天是左思右想,也是看在和张启山的情分上才想帮帮他,其实在情之一字上,二月红从不用强,也看不起用强的人,可是张启山和齐铁嘴情况特殊,上上策上策和中策都没有用了,只有这下策还有路可走。

然而张启山却给了二月红一个没看出来你竟然有这样想法的眼神,二月红顿时觉得自己如同老妈子一样操碎了心,而且还是瞎操心,自己这好心好意,人家还不领情。

二月红内心不爽,喝了口茶道,

“其实我一直好奇,以你这么霸道的性子,为什么会不用强?”

张启山瞟了他一眼,端起杯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要是我因为喜欢你对你用强,你会怎么样?”

二月红一阵嗤笑,带着几分倨傲和轻蔑的反问道,

“这世界上想对我用强的人还少么?”

二月红戏子出身,语音婉转,又生了副好皮相,看上他的人多了去了,想对他用强的人也多了去了,他年轻气盛时不是没因此灭过别人全家,虽然他可能打不过张启山,但是张启山肯定也吃不了好就是了。

张启山也觉得这个比喻似乎有点不对,他本来只是想说齐铁嘴一定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可是他完全忘了二月红也是个狠角色,争强好胜,只有他弄别人没有别人弄他的,哪里来的代入感,于是想了想又说到,

“如果当初夫人不喜欢你,你会强迫她吗?”

二月红一梗,想了半天,只能露出一个败给你的表情。

张启山眼睛里有几分戏谑,面上的微笑却又是怅然,手指摩挲着杯子,继续开口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已经向尹新月求婚了,她也答应了,所以下矿估计要等婚礼之后,到时候长沙城也不会乱得太过分。”

张启山面色平静,说着他自己的婚姻大事,他没有任何欣喜或是幸福的神色,二月红知晓情之一字本就难忘,可尹新月始终是个好姑娘,张启山这样做,本身就有些不厚道。

他想劝,可是不知道到底该劝什么,也无从开口,尹新月对长沙意味着什么,他当然知道。

张启山见他沉默着,也不多说,喝了口已经有些凉的茶,就起身离开了。

走的时候正好看见丫头端着面进去,十几年如一日的阳春面,清淡漂亮,他微笑着和丫头问好,脚下不停。

你不愿逼丫头如同我不愿逼他,他是我一直护着的人,敢动他的人都已经被我送去了地府报道,我又怎么忍心由我伤了他一分一毫?

索性,就由他来伤我吧,军人皮糙肉厚百毒不侵。

没过几天,张启山就宣布了他和尹新月的婚期,整个长沙,上至九门,下到平民百姓都陷入了热闹的浪潮,九门忙着准备礼物,百姓忙着讨论八卦,只有二月红,在张启山离开那天之后,怎么想怎么不舒坦,压了好几天,还是想去探探齐铁嘴的口风。

二月红去到齐铁嘴的堂口的时候,小满说齐铁嘴在内室里,就引着他去了门口,又出去招呼生意了,二月红往屋内一看,齐铁嘴正在屏气凝神的泼墨挥毫,二月红脚步一顿,见他停了笔才走进去。

齐铁嘴正在沾沾得意着自己的墨宝,听到有人来抬头一看,带着讶然的笑意说道,

“呦,二爷,你今天怎么得空来我这个小香堂了?”

二月红没回他,倒是颇有几分好奇的看向他的桌面,问道,

“你这是?”

“嗨,佛爷大婚,我又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贺礼来,你看看我这里,跟那些个达官贵人比不是穷酸得很嘛?到时候丢了九门的人可就不好了,思来想去只有这字还拿的出手,礼轻情意重,你说是吧?怎么样?写得不错吧?”

齐铁嘴把刚写好的字抬起来让他看,二月红眼尖,一下子就看出门道来,虽说只是一副字,可光这一块千年不破不烂的玉禾绢纸就千金难求,再仔细看这墨,墨色青黑泛紫,又微微浮有异香,是上好的贪狼,墨色百年不淡,这天作之合四个字写在上面,寓意丰富。

“八爷可是大手笔啊,这礼物怕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这不怕嫂子和佛爷说我小气吗?人家可都是见过世面的人。”

“你就算只送一卦佛爷都不会嫌弃,毕竟是你嘛。”

二月红说得别有深意,齐铁嘴依旧笑着,似乎没听懂,只咧嘴道,

“那是,佛爷向来重义,九门的礼物都不会嫌弃。”

齐铁嘴说完就招呼来小满,而二月红一愣,没想到这皮球就这么被踢了回来,看着那副字,又想想佛爷那天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五味杂陈。

其实齐铁嘴的字偏瘦且不太喜庆,虽隐隐的有些笔锋,更多的还是洋洋得意的潇洒自由,带着我欲乘风归去的隐士风范,不像他这个人,在俗世里摸爬滚打圆滑得过了头。

所以二月红第一次接到齐铁嘴留言口信之类的亲笔书信的时候,还不信是齐铁嘴自己的写的,而这么些年他也始终觉得字如其人这句话并不是那么绝对,最起码在齐铁嘴身上不是这样,可是现在看着唠唠叨叨招呼着小满拿这幅字出去装裱的齐铁嘴,他又觉得错的人是自己。

自己自诩看人狠辣,居然从来没看出来这个向来最圆滑最热心肠的齐门八算才是真正无情之辈。

所以,佛爷,纵你愿如经文里那痴情人一般化身石桥,你的阿难也只会乘船,不会选择从桥上走过。

谁让佛只是佛呢?

二月红也不知道是该先恼一下齐铁嘴的无情张启山的多情还是先叹一下自己的看人不准,又想想当初自己给佛爷出的主意,真的有点想抽自己,于是只站在那里不作一词,这边齐铁嘴交代完小满,转头问道,

“对了二爷,你找我可是有事?”

二月红抬头看着齐铁嘴,即使隔着眼镜,那人眼中清明得让他看不透,齐铁嘴真的是个厉害的人,从二月红进门到目前为止,齐铁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这么干净利落的阻断了二月红想要说的话,二月红内心一叹,面上却是恢复了含笑眉眼,道,

“没有大事,只是佛爷大婚在即,我挑来挑去,却不知送什么,就想来看看你这个花样多的准备了什么礼物,参考参考。”

“那二爷你可别再准备什么其他的书法名家的书画了,不然我又惨了!”

齐铁嘴又是一阵哀嚎,二月红笑笑,又说到,

“书画?得了吧,我的所有古董都被当了,哪里来的书画?不然那副荡舟图倒是可以送过去。”

“要不老八给你支个招?”

“愿闻其详。”

“眼下局势一触即发,二爷在官场上认识的人多,不如送佛爷点旁人搞不来的军需什么的,这怕会是佛爷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紧接着,齐铁嘴又补充了些张启山或者战争里最需要最基本的条目以及药品,二月红有些迷惑的看着侃侃而谈齐铁嘴,他原本以为齐铁嘴是对佛爷无情,可看看他为佛爷准备的礼物,费的心思,又不像是无情,他就这么看着齐铁嘴,看久了有些恍惚,旁人的话自己的想法,逐渐和齐铁嘴的形象融为一体,他的内心渐渐的升起一股寒意。

于是二月红急急打断了齐铁嘴滔滔不绝的列表,又急急问道,

“八爷,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的回答我,佛爷对你到底意味着什么?”

齐铁嘴惊讶于二月红的直接,一下子有些怔愣,却又听二月红转而带着几分叹息,轻轻的问道,

“又或者,我们,甚至是这世间一切,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二月红的声音变得有些飘渺,似乎是在问齐铁嘴,又似乎不是,齐铁嘴抿了抿唇,再看向二月红时,眼中已经染上了几分怜悯。

他说,众生。

眼中众生平等,所以神无爱无恨。

二月红释怀,悲然而笑。

半月之后,张启山大婚。

西方的红玫瑰与纯白的婚礼,于红白之中,交织出一片喜庆,婚宴上祝贺的话语觥筹交错,张启山敬了一杯又一杯,一次又一次,不知道是太开心了还是只想把自己灌醉。

副官一开始还有些担心,这大喜日子若是喝的大醉怕是不好,帮张启山挡了好多,结果自己先喝翻了被人扶下去睡着。

而齐铁嘴一直在九门那一桌上收放自如的闹着,恭喜的话如车轱辘一般不带重样的说着,吴老狗一如既往的和他斗嘴,霍仙姑时不时插几句话,吵到热闹时,解九和二月红一人一个的把快吵上桌的吴老狗和齐铁嘴弄下来,这闹到都不知道场合了,却又莫名的适合。

春宵一刻值千金,婚礼从来散得快,讲究的人吃饱喝足留下几番暧昧的打趣,便知趣的离开,不过九门不讲这些,人都是最后才走的,一个个都喝多了还吵着要去打马吊,齐铁嘴没喝多少,算是里面最清醒的一个,吩咐人将喝醉的没人管的黑背老六送回去,回过头时,正看见张启山坐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看着残羹剩饭发呆。

张启山觉得自己喝了很多酒,可是却没有醉,最起码现在他很清醒,他看见齐铁嘴笑得酒窝与虎牙齐露,依旧是那副真挚而不设防的模样,坐到了他的身边,手中举着瓶酒,倒了两杯,举起其中一杯,向自己这边一伸,说道,

“佛爷,祝你和嫂子百年好合,祝我们友谊天长地久。”

张启山定定的看着齐铁嘴,那人目光坦然,在这人走茶凉的酒席间,于他,是如此温暖而寒冷的存在。

这里只有他,可这里谁都没有。

见张启山没有回过神来,齐铁嘴也不急,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与笑容,颇有不罢休的意味。

良久,张启山才伸手,与他碰杯,玻璃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好听,张启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用空杯子向着齐铁嘴一敬,微笑道,

“祝我们友谊天长地久。”

你之所愿,我赴汤蹈火以求之,向来如此。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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