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爱睡觉

【一八】拥君入怀〖二〗

*这个点了大概算不了啥七夕贺文了,而且其实也不算太甜?
*ooc什么的都是设定的锅(☆_☆)

接下来的几天齐铁嘴过得可谓是煎熬无比,第二天他们开着灯,齐铁嘴根本就睡不着,睁眼到半夜三点,虽然张启山和他是背对着的,却知道他的状态,见他实在睡不着,就起身把灯关了,然后毫无疑问的重复了第一天晚上发生的事。

张启山是长沙布防官,不能陪着齐铁嘴赖床,再一次睡到日上三竿,只能在五点半的时候就无情的把齐铁嘴叫醒,而虽然已经是有过一次经验了,再次意识到自己滚到张启山怀里的齐铁嘴仍然是又懵又心惊胆颤,浑浑噩噩的看着张启山换了衣服离开,然后自己也换起了衣服,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去了自己的堂口,弄得来开门的小满一脸爷你吃错什么药怎么会那么早就来的表情。

只睡了两小时的后果就是吃完午饭齐铁嘴就在院内支的摇椅上晒太阳时睡了过去,也不知是累的还是因为太阳晒着,齐铁嘴睡了一个下午,都没有做任何噩梦,清醒以后就觉得自己有法子了,乐颠颠的上了副官来接自己回张家府邸的车子。

吃完晚饭齐铁嘴就又摸出去遛弯了,哼着小曲一副高兴的样子,张启山也没在意,齐铁嘴总是这个神神叨叨的个性,而他才上任,公务杂事繁多,白天没处理完的,晚上回来还要接着继续,结果还没两个小时,副官就进来报告说八爷被人抬回来了大夫正在客厅看。

张启山蓦地把笔放下,神色严峻的站起身来,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武藤之后还敢向齐铁嘴下手。齐铁嘴从来不是个惹是生非的,整个长沙城没人跟他有仇,自己摆明护着齐铁嘴还这样,是给自己下马威吗?而齐铁嘴的前段日子才受得重伤,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冷着张脸的张启山抬腿就往外走,都没问怎么回事,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副官欲言又止还像忍笑的古怪神色。

张启山才下楼就听见齐铁嘴的哼哼唧唧,进到了客厅,老中医正在查看齐铁嘴的伤势,而齐铁嘴躺在沙发上,灰头土脸浑身脏兮兮的,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歪朝一边,左眼镜片还裂了几条,要多滑稽有多滑稽,看见他来把嘴角眉毛都向下弯了弯,苦哈哈的叫了句佛爷,却也不知道是装可怜多一些还是不好意思多一些。

看来伤得不重,而且还不是别人动得手,不然这家伙早就停也不停的夸大着事实抱怨起来了,张启山微微放下心来,仍蹙眉问道,

“怎么回事?”

“八爷……”

跟着张启山下来的副官刚似笑非笑的想开口解释,张启山淡淡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着齐铁嘴道,

“自己说。”

副官立马安静了下来,看着齐铁嘴挑了挑眉笑,一副八爷你自求多福的模样,齐铁嘴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嘿嘿两声道,

“没事佛爷,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就是不小心……啊疼疼疼!大夫你轻儿点我还要靠手吃饭呢!”

彼时老中医看着齐铁嘴正朝着张启山解释着来龙去脉,估计是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口的疼痛,便想趁着机会把齐铁嘴脱臼的右手肘正回原位,然而再不经意再好的手法,还是消除不了疼痛,齐铁嘴顿时哀嚎起来,眼中泪光闪闪,委屈得很,加上他这幅形象,倒还真像被人欺负惨了的等着糖安慰的小孩子。

副官在一旁低头忍笑,连带着张启山的唇边都带上些轻微的弧度,齐铁嘴委委屈屈念着人心不古世道炎凉的从躺变成了坐,老中医拿起帕子搓了搓手,只说小伤无碍,只是这右手后面十二个时辰都最好不要用力,以免影响恢复。

张启山说了声知道了,又谢过了老中医,让副官送人出去,才坐到了齐铁嘴的左侧的沙发上,两指相并停在眉梢,抬眼道,

“说说吧,到底怎么了?”

齐铁嘴抱着右手往张启山的方向挪了挪,又抬手摸了摸鼻子,才开口道,

“我昨天不是睡得太晚嘛,结果今天下午睡了一下午,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所以我就想着要是让自己特别累的话,说不定就能睡个好觉,于是就出去跑步了,结果还没跑多久我就崴了脚,正一瘸一拐的走回来,半路爬才风坡又踩空了,骨碌碌的滚下了十好几级台阶,可疼死我了,幸好路遇好心人给我抬回来了,不然我就要在地上躺一夜了,回来的时候我算了一卦,你猜怎么着,大凶啊,所以还是祖师爷说得对,无论出门做什么都要卜卜凶吉。”

齐铁嘴的语调抑扬顿挫,说得活灵活现,简简单单的摔了一跤,被他说得仿佛是下了个凶斗,张启山无奈了一下,抬手过去弹了弹齐铁嘴的脑门,只道,

“没见过比你笨的人。”

张启山力道不大,齐铁嘴还是忍不住的揉了揉额头,嘀咕着我不笨我聪明得很是今天运气不好之类的话,张启山笑着摇了摇头,又道,

“你要想耗费精力,明天开始就去营里呆上一段日子,也好好治治你的那些懒毛病。”

“别介啊佛爷,我手才刚刚治好,再说了,我连跑个步都能崴脚,散个步都能摔成这样,你让我去你营里不是给大家裹乱吗?”

齐铁嘴圆睁着眼睛,慌忙摆手,生怕张启山真把自己丢营里没日没夜的训练,其实张启山也只是说着玩儿,齐铁嘴他怕是这辈子都练不出来,何必费那个心思,见他诚惶诚恐的模样,弯了弯眉眼也就过了,起身道,

“你以为我的营是那么好进的?以后别胡闹了,早点休息吧。”

张启山说完就继续回去处理公务了,而齐铁嘴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觉得不舒服便慢吞吞的上楼去了,齐铁嘴站在卧室门口看着那张床好半天,却也实在不敢埋怨老天为什么让他得了什么恐慌症和焦虑症,吃多少安神的药都好不了,只能认命的随手关灯,磨蹭去床上躺好。

由于伤着右手,齐铁嘴只能背对着门侧卧,右手搭在腰上,手指又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被子,自我找累是行不通了,自己天生不适合什么快速令人疲惫的运动,也没办法天天熬夜的日夜颠倒,还得再重新想法。

齐铁嘴在脑海里胡乱想了几个方案又否掉,仔细想过后大致列了个表,打算后面一个个的尝试,正纠结要先试哪一个,他就听见张启山进屋换衣服又躺上来的声音。

其实以张启山的身手,完全能做到无声无息,如今这样带着几分刻意,怕是知道齐铁嘴轻易睡不着,故意做出来以免吓到他。

齐铁嘴却是下意识的闭了眼,装出已经睡了的模样,即使后知后觉并没有什么用,也没有睁开,下一秒,齐铁嘴就被人轻轻握住了右手的手肘,同时他的腰也被从背后隔着被子扣住,那手臂微微一用力,他整个人就被迫往后挪了挪,直到靠上一片温暖,这动作太一气呵成,以至于齐铁嘴整个人顿时都懵到忘了挣扎。

等他回过神来涨红着脸的开始想要挣扎的时候,张启山才说了句别动,握着齐铁嘴手肘的力度不增不减,只加重了扣着齐铁嘴腰的手上的力,而温热的气息喷在齐铁嘴的颈后,这些都让齐铁嘴浑身一僵,他不用转头看都知道张启山一定是皱着眉,齐铁嘴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侧头道,

“佛爷,你这是做什么?”

“你的手不能用力,这样以防万一。”

张启山回答的有理有据,声音也透着淡漠,仿佛这样的做法再正常不过,齐铁嘴一哽,竟然有无力反驳之感,内心却莫名涌上一种复杂的情感,既感念欢喜张启山对自己的好,又觉得两个大男人如此姿态着实不对,可想想前两天自己做了什么,便就自暴自弃了。

反正是为了治病,谁抱谁又能有什么区别?

于是齐铁嘴便咯咯笑了几声想缓解尴尬,失败之后只说了句多谢佛爷佛爷晚安就再也不出声了,张启山不由得弯了弯眉眼,反正怀里的人也看不见自己的笑,于是多少肆意了些,却只嗯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

张启山睡觉很浅,连呼吸的控制都有专门训练过,即使离得再近,气息也不会影响齐铁嘴睡着,但是隔着一层薄被,齐铁嘴还是能感受得到身后人的温度,隔着睡衣,腰上那双手的触感在黑夜里仍然变本加厉的清晰。

他居然把平日里无论去哪儿做什么都不动的二响环取了下来……是怕这样抱着自己会被冷到?

齐铁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第一个反应是这个,未被禁锢的左手甚至无意识的朝着张启山的左手移去,却在一指的距离停住,而后,整片黑暗里,齐铁嘴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快得仿佛要炸掉。

他无意识的朝后面靠了靠,靠到足够的近,近到他能听见张启山的心跳,缓慢而沉稳,支撑着他,支撑着整个九门,支撑着一切。

齐铁嘴的心跳因此渐渐平稳下来,却始终达不到张启山那样缓的速率,他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数着,直到东方既明。

张启山的作息素来规律,天微明的时候就放开了齐铁嘴,却又捏了捏齐铁嘴的肩膀,带着些叹息说道,

“努力再睡会儿吧。”

齐铁嘴熬了一晚上,本来一点睡意都没有的,结果听着张启山这样说,竟然渐渐有了困意,模糊不清的应了一声,手紧了紧被子,就有些沉进黑暗去了。

梦里面是一片蔚蓝,仿佛躺在天空底下,而后却是无尽的下落,四周都是空荡荡的,无端的令人心慌,他挥手乱抓着,周围空气似乎都有了实密的触感,从指缝簌簌略过,又紧紧的包裹着他周身,压着他难以呼吸,他挣扎起来,像躲开死亡。

叫醒齐铁嘴的是比虚无更加真实坠落感以及背后阵阵的疼痛,他迷糊的睁开眼,血色之中天花板出奇的高,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指尖是粘稠的温暖。

这下是完全睡不着了,齐铁嘴从地上爬起来,摸索到眼镜带上,捂着伤口朝门外走,正好遇到听见动静来查看情况的管家,见齐铁嘴一脸血一下子就急了,这佛爷出门前才交代的要看好八爷,这一转眼就见了血,自己该怎么交代?于是一边让人去找大夫一边让人去找佛爷。

齐铁嘴是拦都拦不住的,他本来就是一个话唠,第一次插都插不了话,满耳朵都是八爷您这是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了没伤着吧云云,等被管家弄到床上半躺好,齐铁嘴才逮到机会道,

“没必要那么兴师动众,就是翻身猛了掉下床中途撞到了柜角,佛爷这里肯定有医药箱,随便弄一下就好。”

“怎么能随便弄一下?佛爷出门前交代我要照顾八爷的,而且八爷昨天才摔了一跤,自然是不能掉以轻心。”

管家说得义正言辞,齐铁嘴本来都忘了昨天发生了什么,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是命犯太岁,在家里都能有血光之灾,又想起昨晚和张启山……头痛的不是一星半点,似乎连带着心跳也不太正常起来。

张启山的车才刚刚到营里不久,连日常训话都还没开始,就被府里的下人来告知了齐铁嘴又受伤了,张启山不由得揉了揉眉心,转身就要回去,身后副官犹豫了一会儿,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只道,

“佛爷,十点跟长沙政 要们有个会,怕是不好得推掉。”

“我在那之前回来就是,你就在这里看着,有事让人通知我。”

张启山回答得没有半分犹豫,副官便也不多说什么,八爷是自家堂兄来长沙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自然比其他人更加看重,武藤那件事就是例证,只是佛爷素来不善言表,这几天倒是表现得有些多了,不过大概也是因为八爷那莫名其妙的病吧。

副官目送着张启山离开,然后便轻车熟路的去做事了,张启山路上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心下也不知道该不该无奈齐铁嘴的笨,其实这也怪自己,明知道齐铁嘴现在什么状态,就不该放他一个人睡,张启山到家的时候,老中医恰好处理完了齐铁嘴额头上的伤,纱布白得有些刺眼。

因为要处理伤口,齐铁嘴没戴眼镜,视线模糊里看见张启山,忙站了起来跑过来仰着张脸笑道,

“佛爷,你怎么回来了?都是管家他们太大惊小怪了,都是小伤,要怪啊就怪我这两天太倒霉,运气不好,等我找一个好日子去拜拜,一定要去去这晦气。”

张启山没理他这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说法,只是上下看了看他,确认了没其他的伤,才抬眼看向老中医,询问意图明显,老中医走过来行了一礼,只说没有大碍,伤口较浅,也未影响旧伤,张启山便也放下心来,让管家送大夫出去,转头看着齐铁嘴,伸手想去指一指他的额头,又看着他的伤口收了回来,只蹙眉带着叹息道,

“你啊……”

“佛爷,我都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了,你就别再说我了,我这两天本来已经很倒霉了,你再多说我几句,我怕不是要更加倒霉了?”

齐铁嘴委屈的抽了抽鼻子,埋怨的看了眼张启山,他的五官本来带着几分凌厉,只平常戴着一副眼镜遮住了不少,反倒还显出几分圆滑来,做这些表情也不违和,这如今没了眼镜,示弱的意味反而少了不少,张启山却仍然乐得看他作戏,挑眉哼了一声,摇了摇头,跟往常一样,而见他无事张启山转身便走,齐铁嘴见他如此舒了口气,没想到张启山又走了回来,点了点他的鼻子道,

“你要是有多余的精力,就随意出去走走溜溜,跟老五吵个架,我今天事情多,会回来得晚些,不过我不回来,你不准睡。”

说完又转身走了,齐铁嘴愣愣的看着张启山消失在门外,第一个反应是佛爷真是太不会说话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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