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因果
* 天长地久的番外【我也不知道为啥一个短篇会有番外
* 大概就是交代一下为何八爷无心吧
* ooc应该长久的活着,老实说不看老九门我已经完全忘了二师兄了毕竟当初我眼里只有乔公子【捂脸】
* 前面接剧情可接剧里进那一千个房间@( ̄- ̄)@
等张启山二月红和齐铁嘴三个人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从那一千个莫名其妙的相同房间走出来,又进到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又与刚刚经过的房间不同,四周都是空旷的石壁,带着年久苍凉的味道,中间是一个祭坛,用整块的黑曜石雕成,祭坛横惯中央,房间的另一端完全隐没在黑暗里看不真切。
三个人相互看了看,小心的上前,踩到了祭坛上,周围动静全无,却更让人警惕,又小心向前走了几步,齐铁嘴忽然觉得不对,眼前太黑了,心中也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开口叫了声佛爷,没人应,又叫了声二爷,还是没有回应,齐铁嘴一愣,却极其冷静的决定静观其变。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的祭坛隐隐开始泛光,驱散了眼前的黑暗,齐铁嘴微微眯了眼,打量起周围,却见石洞还是石洞,张启山和二月红却一个瘫坐于前一个瘫坐在后,两个都人陷入了昏迷状态。
齐铁嘴试着唤他们,明显没有用,纠结了好一会儿,从包里翻出两张驱邪的符来,思索着要不要贴。
等齐铁嘴好不容易做好了心里建设,伸手要贴到张启山头上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个声音懒懒道,
“你最好不要动他们。”
齐铁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抖,环顾四周,却不见半个人影,越发惊疑不定,可又十分确定自己没有陷入幻境,那声音继续响起,带着几分笑意,渐渐的由远及近,
“他们被千年的心魔附体,你的招没有用,只能让他们自己走出来。”
齐铁嘴眯起眼睛,不远处的黑暗里渐渐能看清一个人性,齐铁嘴下意识的往张启山身边一靠,沉着声问,
“你是谁?”
来人渐渐从黑暗中走出来,身穿黑色的破布衣裳,歪头看着他,又看了眼他身边的张启山,笑容玩味的说道,
“我就是你。”
齐铁嘴震惊在来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貌里,没听清来人对着他念了什么咒,就感觉自己一阵头晕目眩,脑子里像有什么在啃,过往的回忆一幕幕的闪现在眼前。
读心?术法?何门何派?
齐铁嘴有些错愕,却来不及思考来人的身份,因为头实在太疼了,要不是他还有理智,他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黑衣人过得很快,脸上的表情却是变幻莫测,一开始好奇的探究,到后来带着几分无聊,却在某一个画面后带着些错愕和兴奋,目光兴趣盎然的在张启山和齐铁嘴以及齐铁嘴的记忆之间穿梭。
齐铁嘴无从理会,在他觉得要疼死过去的时候,黑衣人终于看完了,大发慈悲的松开了手,所有禁锢一下子消失,齐铁嘴瘫倒在地上大喘气,冷汗冒了一身。
黑衣人手摸着下巴,盯着齐铁嘴看了好久,给了个评价道,
“要不是你资质太差,这个性子倒是个修仙的好苗子。”
齐铁嘴还没恢复过来,不想理他,管他是敌是友,那黑衣人见他那样,思索了一下,又恶劣的笑了笑,有些别扭的伸出手道,
“认识一下,我叫陵端,你的前世。”
齐铁嘴原地蒙圈。
过了好久,等齐铁嘴差不多从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里回复了过来,才怔怔的看向陵端,猛得跳起来,有些失态的叫道,
“你是我的前世?”
陵端嫌弃般的揉了揉耳朵,点了点头。
“可是如果是这样,我们两个不应该会同时出现吧?”
齐铁嘴还是不可置信的问着,陵端走到张启山面前,伸脚踢了踢不动如山的张启山,又看向齐铁嘴,反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陵……张启山和二月红都被心魔附体,而你没有?”
“我有先祖的护心镜,百邪不侵。”
齐铁嘴没追究陵端的停顿,说得是一派认真,陵端鄙视的看他一眼,又摸着下巴玩味的问道,
“你长这么大,无欲无求又无情的,也是因为你的护心镜?”
“我哪里无情了?爷爷还有爹娘死的时候我哭得多惨?那才不是装的。”
齐铁嘴炸毛似的立即反驳,十分不满,陵端翻了个白眼,冷笑道,
“那时候你才多大?”
齐铁嘴顿时如霜打了一般的不说话,他爹妈死的时候他虽然已十四五了,但由于他算是齐家最没有天赋的一个,灵智未开,大道三千,道道不懂,情感上完全是普通人心态,可结果也不知是不是因祸得福,他在呕心沥血接手了家业一年之后突然打开了任督二脉,莫名其妙悟了道,什么易经卦象风水命理等等祖传之术理解了个七七八八,这才算把齐家的招牌保住了。
取而代之的,就是这十余年心静如止水,不过也是因为年少时的正常以及他对道的理解,才让齐铁嘴没有多想自己的异常。
他本来还以为自己是先得道才没有的情,没想到,是因为先天魂魄不全先绝情后才得的道吗?
齐铁嘴下意识的看了眼张启山,神色复杂,那么要是自己在十五岁之前就认识了张启山,现在又是什么模样?
一旁的陵端见他这样,笑意更深,连语气都带着几分愉悦的说道,
“你魂魄不全,不知情爱疾苦,所以才不被干扰。”
齐铁嘴回过神来,虽隐隐猜到陵端到底是什么,却还是不解陵端的愉悦从何而来,想要确定般的问了句,
“所以?”
“我是你的一魂一魄。”
陵端说得轻松释然,齐铁嘴却微微起了皱眉,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陵端抿了抿唇,脸色变得不好起来,恨恨的说道,
“修仙者即使被废除灵力,资质犹在,筋骨肉身灵魂都是炼药的好材料,我们运气不好,死后被人拘了魂魄,身体也被炼化,虽然后来逃了出来,但是已经被分成了两部分,呵,弄得跟百里屠苏那个妖怪一样,可笑至极。”
齐铁嘴觉得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又有点少,一瞬间有点理解不能,他消化了一下,纠结的问道,
“所以我的前世,也就是你,还是个修仙者?是哪个门派的?茅山?全真?崂山?你只是一魂一魄,可为什么我看见的你与人无异?你与这座墓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能在这里看见你?”
陵端对齐铁嘴的问题露出一派轻蔑的神色,但或许是因为齐铁嘴的记忆让他十分高兴,他虽轻蔑,却还是说道,
“后面的那些修道者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哪里是真正的修道?自天墉城没落以来,人间无道,现在的法术不过都是些皮毛而已,我一直以沉睡的状态跟着主魂,与这墓并无关联,只知道这座墓里有些上古遗留的好东西,看灵力状态应该是女娲族的遗留吧?说不定是谁为了百里屠苏建的,反正可以让一些特殊的魂体凝聚显形,我这才能醒过来,你也才能看得到我,当然,你们见的那个矿工也是这样。”
齐铁嘴一愣,顿时有些毛骨悚然,他一开始就好奇那个老矿工是怎么活在这里那么多年的,竟然是鬼?他们一直和一个鬼在一起?而没有一个人发现?
“可是那个老人家……”
“你现在去挖他的埋骨之地,什么都不会挖到,发妖打得他魂飞魄散了,要不是有我,你们也都成鬼了。”
陵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齐铁嘴听他的言论,真的是修仙者的理论,虽然好奇他是如何救了自己,却问了个更好奇的问题,
“那……百……百里屠苏又是何人?”
问完之后齐铁嘴有些后悔,因为他明显感受到陵端浑身升起的骇人暴戾,虽然持续时间不长,最后又只化为一句嗤笑。
“何人?你们眼中的可怜人。”
于是齐铁嘴就莫名其妙的听陵端缓缓说起了不属于他的故事,那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所有的设定都是不同,可齐铁嘴又好像能感同身受,那些怨恨那些失望那些害怕,如临其境,震的齐铁嘴良久不能回神。
陵端站的累了说得多了,就盘腿飘在了空中,似乎想以此证明自己就是个鬼,说完之后齐铁嘴静默很久,又看了眼张启山,仰头继续问道,
“佛爷跟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上辈子的大师兄。”
陵端大概还沉浸自己的往事里,回答的有几分心不在焉,却又听齐铁嘴带着几分好奇的问道,
“他既然如你说的那么厉害,不是早应该应该位列仙班了吗?”
陵端这才终于回过神来,看向张启山,满脸尽是嘲讽,
“心有执念者,如何成仙?”
齐铁嘴回想了陵端说得故事,也明白所谓的执念是什么。
那个百里屠苏。
齐铁嘴看着陵端,似乎有些明白他在看过自己的记忆后的欢喜从何而来,可对于情爱的事他又向来不懂,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么你对他如何?”
“我?”
陵端一脸讶异,带着一种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的茫然,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
“他是我大师兄,仅此而已。”
齐铁嘴哦了一声,低头又思索起什么来,陵端挑眉问道,
“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个?”
“你要是只对他如大师兄,那么为什么会如此恨那个百里屠苏?”
又为什么会看到他求而不得时如此开心?
齐铁嘴总觉得,从旁观者来看,这不就是一出因爱生恨?
陵端先是一愣,继而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在这个空旷的石洞里显得尤为清晰,笑够了他才说道,
“原来即使是我自己,忘却了一切也是不懂我自己的啊……你当真什么都不明白。”
齐铁嘴还是迷惑的看着他,不明白自己到底不明白什么,却又听见陵端带着几分怅然的说起,
“从小到大,在所有人眼里,我都不如陵越,无论从哪方面我都不能和他相提并论,到后来,他如天神,我如蝼蚁,我不明白我错在哪儿,所有人却都在厌我恨我骂我自作自受,即使心怀天下如他,最终也不过当我是芸芸众生,凭什么?他比我高尚在哪里?我何尝需要他的怜悯?我又哪里不好?那百里屠苏不过是个怪物灾星,凭什么所有人都当他是宝?我不是因为任何的情而恨他们,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我自己的命运罢了。”
我不甘心输给百里屠苏,我不甘心被他们所有人遗忘,百里屠苏被那么多人爱了一辈子记了一辈子,而我只能剩个被人抛弃魂魄分离的结局。
如果我得到了一点他们对百里屠苏的一点关心,哪怕只有一点,或许我都不会如此。
所以我不甘心。
齐铁嘴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人一魂就这么沉默了半天,齐铁嘴转头看了看坐在那里没有一点清醒意味的张启山,恍惚中呢喃道,
“我因为魂魄不全才无情无爱,那么如果我和你魂魄融合了,是不是就能去爱一个人了?”
陵端见齐铁嘴这幅德行,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冷然道,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且不说难度,你不觉没有我,你会过得轻松一些吗?”
齐铁嘴沉默了一会儿,向张启山那边走去,然后半蹲下来和张启山平齐,他伸手划过张启山沉睡中的眉眼,带着不可察觉的迷茫与悲伤,又有些怜悯道,
“也许吧,我只是,很想试一试,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我只是很想知道,是什么会让一个人奋不顾身,是什么会让一个人隐忍多年,是什么会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的付出,又是什么,会让人即使遍体鳞伤也不愿意放手。
我从来不曾好奇,可听到了这前世今生的故事,我突然,有那么点遗憾。
陵端不知何时从空中下来,移动到齐铁嘴的背后,跟他一起打量着张启山,一模一样的眉眼,不一样的人,要陵越知道这千年后的事,不知道会笑死还是吓死?
怪不得多年前师傅曾说,轮回转世不是重生,所以才有那么多怕死的人修仙论道。
齐铁嘴没有这些记忆,不知道陵端的感慨,只听身后的叹息,他说,
“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刑法。”
这人世间种种绝望,只因欲念,求而不得。
陵越如是,张启山如是。
即使两辈子不是因为同一个人,到底是百川东到海,殊途同归。
齐铁嘴默然,他知道陵端的意思,却隐隐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瓶颈,如果所有的不同最后都是殊途同归,归于空无,那么爱与不爱,大爱与小爱,是不是又都一样?求就是不求?神不爱世人是不是就是神爱世人?齐物论而齐是非?
齐铁嘴想得出神,陵端却惊讶的看着齐铁嘴,那人虽然罕见的皱着眉没说话,身上却流出一丝的灵气来,他明明肉体凡胎魂魄不全资质鲁钝,这要羽化的气场是怎么回事?
然而那灵气始终未集成,还没成头发丝大小就离了齐铁嘴周边,只飘摇而脆弱的消失在这石洞里,陵端这才放下心来,转而又道,
“既然我醒了,那也算是上天安排,我教你一个阵法,你出去之后,找一个衣带两川的极阴之地,用自己的血将此阵法画在其归妹之位上,死之前去画就行,等到你魂魄离体,我们自会融合。”
齐铁嘴这才回过神来,直起身来转头看向陵端,却又莫名其妙的问道,
“死之前?”
“活着做这件事的难度太大,稍有差池你我魂飞魄散,你资质尚不如我,我怎么敢放心?”
“也就是说,我出去就见不到你了?”
“废话!你这么多年见到过我吗?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这一魂一魄虽然没与你融合,但是因为主魂牵引,会一直在,只是与之前一样在沉睡罢了。”
齐铁嘴看着一脸你是白痴吗的陵端,突然托起腮帮子端详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专注的陵端都有些头皮发麻,半晌齐铁嘴才道,
“如果你没看到我的记忆,应该会想尽一切办法逼我活着的时候就和你融合吧?”
“会吗?”
陵端一愣,却很快的似笑非笑,齐铁嘴看着,竟也露出了个类似的表情,两个气质不一样的人头一次有了照镜子的感觉。
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时陵端掐指算了算,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张启山他们也该出来了,于是不管不顾的凭空开始画起了阵,银光在空中浮现,阵法复杂到齐铁嘴怀疑自己记不记得住。
陵端画得很快,却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画完,齐铁嘴苦着张脸,大有要不就不要融合的想法,陵端又是一声鄙视的嗤笑,伸手朝悬空的阵法向齐铁嘴脑中一拍,阵法就尽数消失在齐铁嘴眼前,齐铁嘴一愣,脑中却浮现出了那个阵法清晰的样貌,旁枝细节栩栩如生。
齐铁嘴又试了几次,只要他一想这件事这阵法就回浮现在脑海,顿时觉得现在流传下来的法术都是些渣。
而弄完这一切的陵端又有些百无聊赖起来,他看了眼张启山,想要不是张启山被心魔控制着,他还真想去看看这人的记忆,一定相当有趣。
这轻轻一瞟,他就看见张启山的睫毛一颤,手指好像也动了动,陵端沉了脸下来又飘到齐铁嘴身边道,
“他快醒了,我不便多留,这事儿你告不告诉他随你,你们要找的东西在主墓室,你用出来的方法重新用先天八卦倒推过去就行。”
齐铁嘴闻言,只点了点头,然后快步走到张启山那边,一副我很担心佛爷你快醒过来的模样,陵端啧了一声,就自觉的消失在了黑暗里。
没多久,张启山就睁开了眼睛,齐铁嘴一脸欣喜,摇着他的手臂道,
“佛爷佛爷,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张启山看着齐铁嘴面上的喜悦和眼底的一如既往的淡漠,这才确定自己回到了现实,然后他伸手,把齐铁嘴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齐铁嘴今天第二次原地蒙圈。
“我就抱一次。”
张启山的声音很轻,像是刚刚归家的游子在寻求安慰,齐铁嘴僵硬的身体终于慢慢放松下来,象征性的拍了拍他的背,聊做安慰,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好在这拥抱没有持续多久,张启山很快就放开了他,两人半天无话,齐铁嘴想也知道张启山心魔是什么,不好问只闷着,而张启山明显还沉浸在刚刚的心魔里,放开齐铁嘴后又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沉思,直到二月红一口鲜血的喷出来,两人才急忙去看二月红的状况。
不知为什么二月红逃出了心魔的掌控耗费的精力比张启山大,不过虽然吐了点血也没什么大碍,三个人又休息了一阵,虽然齐铁嘴很想知道心魔到底做了什么,但二月红和张启山都是讳莫如深的样子,他们倒更好奇为什么齐铁嘴没有事,于是齐铁嘴笑得很是得意的把护身镜的事说了一遍,也不再问两人的心魔了,张启山也就算了,连二月红都不想多说的,一定特别……嗯,子不语怪力乱神。
休息了一阵还是要接着走,齐铁嘴抬手按着陵端的方法算,越算越觉得建这个墓的人来头不小,不过好在费了番气力总算是是算了出来,解释了一大通没人听懂的话后齐铁嘴指明了方向,三人又启程。
待三人走出一段距离后,陵端从黑暗里现了身,想了又想,还是给自己下了个隐身咒,又跟上了齐铁嘴他们。
这墓里多古怪,自己还是看着齐铁嘴好,不然这次灵魂融合不了,自己可就不知道何年何月还能再醒过来,这样再过上几百年,自己可就真永永远远的魂魄不全了,不过这一路上,看着几乎是把齐铁嘴护了个周周全全的张启山,和再正常不过的齐铁嘴,陵端嘴角笑意却是止不住的上扬,越想越开心,就差没乐出声来。
你们得这样好好走下去啊,别辜负我的期望与取舍啊。
毕竟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也该尝尝我当年的感受了呢,大师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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