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爱睡觉

【一八】养儿防老〖二〗

* 我的坑我都记得,写不顺手另一篇的产物

* APTX-4869梗,本来是为了写八爷养小黑瞎,满足一下盗笔世界里我最喜欢两个人的同框的心,结果虽然终于把瞎子放出来,写成一八略齁的糖我也是罪过

* 打不打黑瞎子的tag我很犹豫,就打一个吧,以后都不打了,打扰了抱歉

* ooc日常舞蹈在我笔下

——

张启山开完会,把接下来两个月的事都安排好,回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七点了,把帽子披风取下来交给管家,抬脚刚进客厅,就见二月红端坐饮茶,悠悠闲闲的看着报纸,而他旁边,齐铁嘴仗着自己现在就是个孩子模样,把自家的西洋沙发当成了蹦床,跳得那叫一个欢。


见主人回来了,齐铁嘴敏捷的跳了下来,也没穿鞋,径直跑到张启山面前,仰头看他,又仿佛没蹦跶够的跳了两下,笑道,


“佛爷你回来啦?”


张启山嗯了一声,看面前一身深蓝小西装没哪儿不正常的齐铁嘴,视线移向二月红,眉目微微一挑,也不知道是在问这家伙给了你多少钱你就这么放过了他,二月红忍笑,叹气道,


“丫头选的,丫头说了,恶趣味不利于小孩的身心成长。”


“不,二爷,你要相信,秀恩爱比恶趣味更不利于身心健康。”


想着一下午的购物体验,齐铁嘴心有余悸的顺了顺心口,张启山低头轻笑了一声,惹得二月红瞪了他一眼,却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样子,二月红便又看向齐铁嘴,语调温柔道,


“既然你觉得不影响,那正好,我今天看上了好几套很适合你的衣服,待会儿我就让人送过来。”


齐铁嘴闻言脸色一变,摇头摆手说着不用不用,又转身噔噔噔躲到了张启山身后,抬手揪着能够到的衣物,探出个头来,叫苦求饶道,


“二爷我的衣服够了够了,您就别破费了,咱去北平说不好怎么费钱呢,我不过就是一个人久了羡慕嫉妒恨你们只羡鸳鸯不羡仙嘛,您就当我受刺激了口不择言,看在我还小放过我这一次可好?”


二月红自从和丫头成亲后就容易心软,也难得发脾气,见齐铁嘴这模样,刚想说句算了,张启山就伸手轻而易举的把小孩从身后提了出来,顺势抱在了怀里,眉眼带笑说道,


“好了,闹着玩儿呢,别在意。”


语气怎么听都是半宠半哄,齐铁嘴身体一僵,脑子却莫名晕晕乎乎起来,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勾住了张启山的颈脖,仿佛自己真的是个害怕的小孩子。


他这个动作让张启山牵起了嘴角,二月红那点心软也瞬间烟消云散,特别想捂脸,心说朋友多年没想到你还有这等嗜好,最后忍住了,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秀恩爱真的不利于身心健康。


“不用我破费,账单我一会儿就拿来给你,我这算完璧归赵了吧?就不打扰你们了。”


明明是买给齐铁嘴的东西,二月红却对着张启山要钱,而张启山也不在意,点了点头,眼神透露出的却是慢走不送,二月红心里一梗,打定主意要把那几套衣服送过来,却又觉得这是便宜了张启山,这般里外不是,心下愈发郁闷,加紧回家求丫头安慰的步伐。


真的当谁是单身啊?


二月红走后,齐铁嘴大概也回过了神来,别扭的抬起头说道,


“那个,佛爷,二爷走了,我也不打扰你了?你事忙……”


“后天就动身去北平了,你这两天先住我这里,偷请柬的事我们再讨论讨论。”


张启山回答得从善如流,虽然又冷了脸和语气下来,却没把齐铁嘴放下,径直抱去了饭桌,莫名红了脸的齐铁嘴在满桌美食的诱惑下,终究是没再找借口。


出发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因为不做一趟车次,碍着降低印象,又得分头行动,二月红和丫头你侬我侬的依依惜别,张启山牵着齐铁嘴,言简意赅的反复叮嘱了些细节,等着上车的催促,一行人才分开。


其实齐铁嘴这幅模样,探消息比他是个大人的时候还方便,他从来懂得讨人欢心,在加上现在这幅没人会怀疑他说谎的尊荣,不用满车厢的走,轻而易举的,就从列车员那里知道了那位新月饭店准姑爷的位置。


借和同伴玩躲猫猫躲过门口不入流手下阻拦,又把彭三鞭的包厢闹了个天翻地覆,好歹是找到了请柬在哪儿,齐铁嘴揉了揉被骂着臭小鬼狠狠地扔出车厢,以至于撞到车厢的肩膀和腰,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装了一瘸一拐的朝着张启山在的车厢走去。


张启山正心不在焉的翻着报纸,余光见小孩撇着嘴一瘸一拐眉目痛苦的走来,当场冷了脸,气势让他旁边的无关人员都缩了缩,也惹得坐他对面的二月红一眼心怀叵测就收敛点的警告。


“哥。”


委委屈屈的童音让二月红一下子也不在意张启山的态度了,张启山放下报纸把齐铁嘴抱上来,冷声道,


“怎么了?”


“和刚认识的小朋友玩躲猫猫,在三车厢那边遇到了一个脸上有刀疤超级可怕的叔叔,被他领着扔了出来,撞到车厢壁上了,其余小伙伴都被他两个站在门口凶神恶煞的手下吓跑了。”


小孩子的委屈真实而不掩饰,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借此告诉了张启山和二月红请柬的位置和彭三鞭一行的人数与基本相貌。


“伤哪儿了?”


张启山不变语调的问着,齐铁嘴一撇嘴,摇了摇头,说的却是,


“也没什么,就撞得全身都疼,没事的,哥,你别担心。”


原本还在想着对方就三个人张启山怕是能一个人搞定的二月红听到这句带着点宽慰又讨好的话,直接放弃了隔岸观火以做策应的打算,想都不用想,偷请柬已经成了次要任务了,张启山八成不把彭三鞭打得全身都疼不罢休。


张启山揉了揉齐铁嘴的头,淡漠的看了眼二月红,起身把齐铁嘴放在座位上,径直朝着彭三鞭所在的位置去了,二月红叹了口气,看着一脸纯良无辜,因为人小,坐在椅子上腾空了双腿来回晃的齐铁嘴,起身跟过去前,没忍住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只道,


“你呀,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因为张启山那么点私心,原本一个人快速能解决的事情生生变成了三对二的斗殴,好歹二月红和张启山都实力过人,拿到了请柬打晕了三人后,准点上了车顶。


此时两辆列车相对并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齐铁嘴也早就在上面了,却紧紧抓着栏杆沮丧着脸,空念叨着祖师爷保佑,就是不敢往对面跳,没有抓栏杆的那只手捂着眼睛,瞄一眼对面就往里面缩一点,小身板在呼啸的声音里显得愈发可怜单薄。


二月红和张启山同时叹了口气,带着感同身受的无奈,而后二月红拍了拍张启山的肩膀,示意他自己的人自己搞定,就率先跳了过去,张启山走上前,轻车熟路的把人提溜起来抱在怀里,说了句抓紧,纵身一跃,轻巧而稳当的落在对面的车顶,火车在下一秒出了隧道,入眼的光刺眼非常。


很快适应了光线变化的张启山感到小孩还紧紧抱着自己,不由得又叹了口气,无奈道,


“有那么害怕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齐铁嘴有些难以控制呼吸的频率,逐渐习惯了自己现在这幅小孩子的模样,让他开始利用起相应优势来,适应一切变化并加以利用,本来就是他这一门的擅长,但是他总觉得,自己这次会玩脱。


毕竟,只有以此为借口,才能偷得两三过线的亲近,若有朝一日,回归正轨,会比不曾有过更加痛苦的吧?


他毫无自觉的又加重了手中的力度,闷在张启山颈侧,在张启山拍了拍他的背安慰时,被不久前撞伤的疼弄得回过神来,抬起脸咯咯笑道,


“没有,有佛爷在,我什么都不怕。”


张启山听了心下欢喜,目光温柔,像不受控制的,在他脸侧落下一吻,轻柔如同羽毛,似是无意,却让两人同时一僵,不知所措的尴尬。


好在,一直等在下面的二月红见没有动静又爬上来打算看看情况,见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犹豫了一会儿,斟酌般开口问道,


“你们……是谁又受伤了吗?”


异口同声的没有,倒也算苍白的遮掩了过去。


进了车厢,张启山和齐铁嘴同打了招呼,就看着二月红温声和丫头说着别担心没事的话,都沉默不语,而后几人又探讨了会儿到了北平后的具体安排和后路,丫头一路都担惊受怕,现在见了二月红终于放下心来,那些计划她也不是太明白,在火车运行的声音里,靠着二月红就睡了过去,讨论的声音在这一刻也戛然而止。


长期的沉默,配合着火车的晃动,让齐铁嘴也莫名的困了起来,大大打了一个哈欠,又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二月红对着他宽容的笑笑,他转头看了下也闭眸养神的张启山,揉了揉肩膀,靠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呼吸逐渐平稳,发出清浅的鼾声。


与此同时,张启山又睁开了眼,转头看着已经熟睡却明显姿势不舒服的人,轻轻的将人放平,让他枕着自己的腿,好睡得更舒服。


“说说吧,你们刚才怎么了?”


看着这一切的二月红轻柔开口,他本就温和,现在为了不打扰已经睡过去的人故意压低声音,更加有了几分让人放下戒备的循循善诱,张启山低头看着齐铁嘴,手指划过小孩的侧脸,摇了摇头,


“没事,只是他一不设防,我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所有界限壁垒都是人为,他不越界也不过是因为知道对方不愿,可是情感是控制不住的,见到了一丝空隙,就不由自主的变本加厉。


他的回答变相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即使二月红和他多年好友,在齐铁嘴变小后对他们的相处模式多了些调笑,也是头次听闻知晓,却没有什么多于的震惊,甚至有些果然如此的豁然开朗,只忍不住的,轻轻叹了句何必。


北平比长沙冷,又正值冬季,快到站的时候四人就加了衣服,确认了一遍联系方式,就分开行事了。


张启山一身貂裘,却愣是凭着颜值把暴发户的气息压了下去,齐铁嘴这次要扮成小厮,简单的蓝色小棉袄让他整个人都胖了一圈,更加讨喜,但将要下车前,齐铁嘴被没感受过的北方冷风吹得一个激灵,皱了皱鼻子,立马就被张启山拉回了车厢,强迫着又加了件和张启山一样的同款貂裘。


这下暖和是暖和了,直接胖成个形象全无的球,活动不便让齐铁嘴叫苦连天,也不知道当初二月红是怎么想着给那么小的孩子买身貂的,他觉得二月红的审美没那么差啊,但奈何人不在,无法质问,只能对着张启山不满道,


“佛爷,你见过哪家小厮穿成这个模样的?你是来相亲的,带着个像私生子的小厮是来砸场子的吗?”


“暴发户的基本,不就是显摆和目中无人吗?”


张启山面无表情,入戏到周身都是我很有钱的狂妄,齐铁嘴被堵到一时语塞,只能接受。


这么一折腾,两人下车时,人已经不多了,站台上举着牌子接人的也就两三家,齐铁嘴扫了一眼,乐道,


“爷,你这未来女婿明显不受待见啊,怎么来接的人都没有?”


“人早就来了。”


张启山微微抬头,齐铁嘴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只看见几个扎着麻花辫女孩子聚在一起,领头的举着一块牌子,写着曲如眉。


“不是叫彭三鞭嘛?曲如眉是谁?”


齐铁嘴一愣,仰头看向张启山,眼中带着点迷茫,张启山蹲下来和他平视,缓缓道,


“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


他唇角虽然微微扬起弧度,声音却带着几分低沉叹息,齐铁嘴心下一跳,看进张启山的眼睛时,却不由自主的接道,


“终日劈桃穰,人在心儿里。两耳隔墙花,早晚成连理。”


“是,人在心儿里,早晚成连理。”


张启山眉目一柔再柔,笑意也逐渐真实起来,齐铁嘴心跳如擂鼓,却是扬起一如既往的夸张笑意,伸出两个大拇指夸赞道,


“那么偏僻的诗文爷都知道,爷真是厉害!”


说完就背过身一蹦一跳的跑向了曲如眉那块牌子,笑眯眯的拱手道,


“这位姐姐辛苦了,我家爷让我来问一句,是否可以走了。”


那姑娘看到来的是个孩子的时候愣了一下,又顺着这孩子的目光看见了他家正主,目光不自觉的移到了不远处的角落,良久才道,


“那位是彭公子吗?”


“正是呢,这是我们的请柬,姐姐可以验验。”


齐铁嘴一边脆生生的说着,一边想从怀里摸出请柬,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穿得太多的缘故,费了好大得劲才拿出来,笨拙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那姑娘警惕立马下去了几分,拿过请柬核对了,遥遥的朝着张启山做了个请的手势。


接他们的司机,凡是有点阅历的,都能一眼看出是女扮男装,也难为她故意压着声音讲话,且她身上那套衣服,看着是司机,材料好到比他们俩的两身貂加起来都贵,齐铁嘴大概猜出了她的身份,心里莫名别扭了下,也不愿说话。


好在这司机的注意力全在张启山,一直问东问西,与其说套话,不如说是想多做了解,问题是她眼前的彭三鞭本来就是假的,因为时间紧急,张启山也只是粗略知道这个人的底细,只怕言多必失,情绪渐渐不耐烦起来,而那司机也似乎起了怀疑,齐铁嘴适时插话道,


“爷,你看这北平城好热闹啊,到处都是人,哎,那是糖人吗?好漂亮啊,爷,等下我能来买一个吗?”


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小孩子,有让人放下戒备的先天条件,更别说齐铁嘴故意装出的撒娇式央求和没见过世面的乖巧听话了,那司机也是个孩子心性,听到这个也忘了刚刚的事,只笑道,


“这算什么?粗制滥造的,你要喜欢,我让他们给你做一个,绝对是全北平好吃好看的第一。”


“真的吗?让谁做啊?”


齐铁嘴故作惊喜的扑倒了前座,眼眉多少带点说漏嘴了吧的调笑,那司机沉默一会儿,只道,


“新月饭店有专门的点心师傅,我跟他关系好,他经常做东西给我吃,你要想吃,来找我。”


“一言为定,谢谢哥哥!”


齐铁嘴笑得人畜无害,莫名让人看了高兴,却又咬了咬指头,苦恼道,


“可是我不知道哪些好吃呀,难得来北平一趟,我真的很想吃点家里没有的呢。”


似乎说道了小司机的擅长处,她开始滔滔不绝的和齐铁嘴介绍起了北平的美食,就这么讲了一路,彻底的放弃询问张启山其他的情况。


等到了新月饭店,小司机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套路了,抱着手倚着车门,看着一本正经夸着新月饭店好豪华有钱的齐铁嘴思绪复杂,而这越看越觉得不对,这一身是小厮的衣服吗?目光在张启山和齐铁嘴之间移来移去,最后还是没忍住的叫住了快进门的的张启山,快步上前,指着齐铁嘴道,


“彭公子,这个孩子……”


没等小司机问完,张启山就淡淡开口道,


“家里的小厮,没见过什么世面,带出来历练而已,有问题吗?”


“呃,就好奇……”


“没事的话我们先进去了。”


张启山明显不想多话,转身就走,那小司机却又追上来,拉了拉张启山的袖子道,


“等等……我……我家小姐说了,让我好好护送彭公子,所以我……我需要把你们安全的送到房间才行。”


张启山面无表情,倒是跟过来的那几个接站的姑娘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推出一个人附和了几句,场面有些尴尬,仍然是齐铁嘴出来打圆场,跑过来垫起脚,朝着小司机手里塞了两块银元,笑眯眯道,


“那我就先替我家爷谢谢尹小姐的好意了。”


马甲已经掉了得干净的尹新月,知道自己又被色令智昏好奇心害死猫的老毛病弄得一出戏尽毁,也懒得装了,脱下帽子连带着手里的银元一并丢给听奴,弯下腰,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齐铁嘴的额头,嘟哝道,


“人小鬼大,现在的小孩子,怎么一个个都那么不可爱。”


张启山被她的举动弄得蹙眉,偏偏齐铁嘴笑出一口大白牙,眨眼道,


“谢大小姐夸奖,那大小姐答应我的点心可要说话算话。”


“少不了你的。”


尹新月摇了摇头,没好气和好笑参半,直起身走到张启山面前,伸出手,弯了弯眉眼,笑容明朗,


“重新认识下,我是尹新月。”


张启山只是淡漠的点了点头,要不是看他那张脸的份上,尹新月真想让过棍奴把这人打出去,而齐铁嘴又扯了扯她的袖子,笑道,


“大小姐,你不知道,我们家爷这是害羞了,我跟爷那么久了,也从来没有见到大小姐那么好看的人呢。”


不管真假,被人夸总是开心的,尹新月看着齐铁嘴的满眼真诚,笑了起来,只道,


“你倒是会说话,好了,别站着了,我带你们上去。”


客随主便,倒是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张启山和齐铁嘴对视一眼,只能由这位大小姐了。


一起上去的还有听奴棍奴,弄得声势浩大的,如此引人注目让张启山颇为不满,而快走到楼梯尽头的尹新月又突然停了,原是一个带着墨镜的约摸和齐铁嘴现在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挡着路了,他本不在意,却听尹新月道,


“你怎么一个人跑来跑去的?夫人呢?”


“房间里呢,夫人让我帮她去买冰糖葫芦。”


那孩子的语气不像小厮,脸上也挂着不符合他年龄的笑意和痞气,张启山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总觉得似乎有些熟悉,不着痕迹皱眉,却又很快明白了熟悉之感从何而来,永远不着调的笑意和隐藏在好说话下的疏离莫测……


他侧头看了眼齐铁嘴,却发现这家伙也一直盯着那个孩子看,而且,从视线落脚来看,是眼镜,弄得那个孩子也都频频看向他,齐铁嘴这般做派倒是难见,张启山心下疑虑又重,而尹新月只哦了一声,点头道,


“转过街角的那家好吃,也帮我带一串。”


“得嘞,您请好。”


那孩子兀自拱手,笑意依旧,看了一眼被人堵着的楼梯,抓住旁边的栏杆轻巧一个翻身,吹了个口哨就滑了下去,张启山见齐铁嘴仍然没有回头,还是盯着那个孩子看,不由得皱眉道,


“你在看什么?”


齐铁嘴顿时回过神,眼睛里却莫名一阵阵诡异的羡慕,摸了摸自己胸前放着下车前还戴着的小墨镜的口袋,带着几分惆怅道,


“那墨镜好看。”


张启山一阵好笑,神色半是无奈,本可不做理会,却又说道,


“下次给你买。”


齐铁嘴神色带着几分不知真假的受宠若惊和得意忘形,笑眯眯说道,


“谢爷赏。”


原本被张启山笑容晃了神的尹新月此时莫名的想翻白眼,就这,还敢说是带出来历练的小厮?不是私生子也必定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关系。


冷哼了一声快步走进回廊,指了指一间屋子,抱着手就不说话,张启山懒得管她,自顾自的进去,脱了大衣丢到沙发上坐定,跟着的齐铁嘴在尹新月将要发作时,拱手陪笑道,


“大小姐,我家爷只是看着冷面,其实人很好的,大概也是因为一心放在事业上,从不近女色,所以不知道怎么跟女孩子相处,也抹不开这个面,大小姐你多担待担待,你看,他对我们这些相处久的下人都如此好,将来也一定会对大小姐好的,不,不是好……戏文里面怎么说来着,海誓山盟皆缱绻,相亲相爱乐绵绵。”


女孩子期待的如意郎君形象多半有一条不沾花惹草,齐铁嘴这般说倒是让尹新月气消了不少,又被他这最后说的戏词闹了个脸红,嚷嚷着谁要跟他缱绻绵绵,就领着众人走了,齐铁嘴看着一行人离开,等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人后,才跑回去关上房门,张启山身边站定,拉了拉张启山的衣袖,带着几分邀功的语气道,


“怎么样佛爷?我做的好吧?”


张启山本懒得理会,还在思索要不要出去探探新月饭店,余光见小孩儿亮闪闪的眼睛,唇角微扬,忍不住的伸手去揉他的头发,毛茸茸的倒是舒服,只道,


“所以?”


这下反倒是齐铁嘴被这动作弄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他可没真把自己当小孩子,不知情的人在,他能游刃有余,但是都是知情的,再怎么习惯这身份,终究是会别扭,又有些不敢乱动,只能吃瘪的讪笑道,


“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也不知道是房间里热的还是刚刚跑来跑去闹的,齐铁嘴脸红扑扑的,额上也有些汗,张启山怕他感冒,伸手把他提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坐好,就开始帮他解起扣子来,齐铁嘴一愣,征征看着他认真眉眼,脸竟莫名烧了起来,忙低下头去,唇又恰好擦过张启山的手指,整个人都不好了,也不管扣子还差一颗未解,直接跳了下来,顺手解了脖颈还扣着的扣子,把衣服随手一扔,又跑走把窗子打开,杵着窗框往下看,笑呵呵道,


“北平的冬天冷得很,这屋子里倒是暖得舒服,到底是有钱人会享受啊,佛爷你要真顶了彭三鞭的位置做了新月饭店的姑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尹小姐貌美有趣,又毫不掩饰的喜欢你,阴差阳错的,怕真是要早晚结连理呢。”


说到后面,他语气不自觉的带上几分自嘲,而明明是念给他的事却被安去别处,张启山心气不顺,也没听出他语气的转变,只淡淡说了一句,


“我不需要。”


语气生硬,甚至拿起桌子上的报纸装作看了起来,然而齐铁嘴却没有再接话了,张启山又担心他是不是力道没稳住翻了下去,抬眼却见齐铁嘴趴在窗框上不知道在干什么,遂走过去看看情况。


这新月饭店到底有权有势三教九流汇集,这明处暗处的,张启山随便一扫就发现了七八家规格实力不同的探子护卫,但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也无需注意,低头看齐铁嘴,发现他目光一直在一处,随着看去,是街尾一个茶楼,刚刚他们在大堂遇见的那个带墨镜的小孩子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正蹲在门口,似乎是在听里面说书。


“你认识?”


张启山不由得再次皱眉,其实一开始见到那孩子,除了感觉和齐铁嘴性格有些像,也看得出他应该有不符合他年纪的身手,虽是奇怪,但还是少惹事为好,然而齐铁嘴对这个孩子,似乎关注过了头,一点都不正常,此行虽是半为私半为公,牵扯不多,但能少些麻烦还是少些,齐铁嘴摇了摇头,


“算……不一定遇得到的有缘人吧……没事的,佛爷,这与大局无关,只是我个人的事而已。”


—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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